【AKAM】The Catcher and the Rye(1)

>重发

>AO3授权翻译,授权见主页

>本节主要是零单人部分,微景零,全文是赤安不用担心啦

>希望大家支持原作者!

降谷零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正直的人。耐心、慷慨、善良,而且令人愉悦。他享受着生活中一些简单的小事:一次美妙的热水澡,一部精彩的推理小说,新车里那无人触碰的崭新的皮革座椅的气味——预示着连绵不绝的冒险之旅的东西。

他同样也享受其他事情,像是投喂一只迷路的猫咪,搀扶老年人走过马路,为孕妇搬运杂物,替萍水相逢之人开门……这些简单的善意之举美好而质直,而且消耗为零。Zilch,Nada,Zero,零。


因为这正是他本身。

至少是他曾经的模样。

零。


 话虽如此,他却不是个纯朴的好人,也不天真,更不是上天派来的善之使者。尽管片面来说,他的某些特质符合那样的形容,但是——外表可以是假象。他或许看起来像花儿一样娇弱甜美,但实际并非如此。

他四肢精瘦有力,言行尖锐果断——如同花儿拥有精干的枝茎、有时拥有尖利的花刺。他的面容或许如玫瑰般可人,但降谷零绝不是花儿般美好脆弱的人。

看似花瓣、纯洁而优雅,味若毒药、危险而致命。

 


开诚布公地说,降谷最理想的一天或许会以一句尸体为开端——当然,最好不是他的。

待解决的谋杀案能让他的血液沸腾,而任何剂量的咖啡因都无法达到这样显著的效果。咖啡和茶永远无法让他那样神采奕奕。


当那些事件发生时,他可能在任何地方。在樱花飞舞的春色中、在祥和安宁的寺庙里、在身上只有一个50和100日元的硬币时的车站(原文:or the last five and dime left standing,不是很会翻……),或是在毛利侦探事务所前尘埃飞扬的小路上——事务所正下方,视线越过那摇摇欲坠的歪斜的信箱、越过那写着被划掉的名字的窗玻璃、越过那不随年月改变的简单的几个字:波洛咖啡店。


那时候,降谷或许在为早起的顾客准备早餐——鸡蛋、墨西哥奶酪卷或是他的招牌三明治。他制作着食物,看着厨房冰箱上小电视里播放的本地早间新闻,听着天气预报里关于近日雷暴的报道或是对即将开幕的草莓采摘节的介绍。


他或许会在店门前,拿着粉笔往台面的小黑板上写下今日的午餐晚餐菜单,或者仅仅是接下朝九晚五的办公室白领下的快餐订单。他十分乐意亲自为那些职员送餐,那些人总是大吼大叫地表现出自己的专横无理,借此让那些他们自以为比的自己低等的人、比如说咖啡厅服务员,感到渺小。降谷喜欢自己面对那些顾客,甚至酷爱这样做,因为这意味着梓小姐不必去受这份气。降谷能够轻易地对付粗鲁的人,而梓小姐则无需面对那样的场景——她不该受到这样的欺辱。这个世界肮脏而恶心,而世界上有更多的如梓小姐一般的人又有何不好呢。

哦,他为梓纯洁温柔的心灵祈祷。


天使早已无影无踪,至少在降谷身边是如此。

榎本梓或许是最后一个……还有毛利老师的女儿。在他遇见毛利兰之前,Vermouth就说过,兰是天使。

每当梓小姐问降谷是如何对付那些客人——那些纯粹是来找麻烦的鸡蛋里挑骨头的人,并且保持头脑清醒冷静、神色镇定表情礼貌时,降谷总会说:“Sneeze muffins(直译是打喷嚏的松饼?),梓小姐。这是我的秘密哦。”然后眨眨眼。

降谷可能同时做许多事情。但只有在听见高声的尖叫、感受到随之而来的惊诧、最后看见婆娑的眼泪后,他的一天才算真正开始。而这些东西总是如期而至。死亡是个令人厌恶的老朋友,它不会因为假期而缓步,亦不会遵循工作计划。它只是像发条一样,就这样来到了。


当降谷刚刚进入公安机构时,他总不由自主地忧虑,害怕今天自己将会面对某个熟人的尸体。

 “你可不能把他们当做‘个体’,zero。他们现在只是一具尸体罢了,或是残缺不全的尸体。”景光会这样说。

一具尸体、而非个体。


然而,如今他什么也不需担心,一切都进展顺利,他也过得不错。降谷已经不愿再结识新的朋友了,因为他曾经所熟识的人们,都已经安逸地长眠于地底了。

-

起床时,降谷有一件例行之事。他每天都会做这件事,每个早晨都会。在这样一小段时间里,他会凝视着镜子里自己的倒影,看着那些虚幻的、至少是不可触及的东西——来自过去的灵魂,还有他的家人。

他会看见艾连娜老师,还有她提供的急救创可贴,贴在降谷伤口上、治愈他碰撞后伤痕累累的小膝盖。是艾连娜老师教会了降谷自己名字的拼写,虽然他总是不能正确地写好“零”字。还有老师的女儿明美,她那像小鸟一般快活的欢笑,听见降谷用吉他弹奏自己最喜欢的旋律后轻快拍动着的手掌。他记得伊达的模样,自己取笑他掏牙齿的坏习惯,还有两人为成为班级第一、年级最强而展开的较量。在车子里抽烟的场景,在萩原前大呼“猎枪”,把松田的太阳镜藏在杂货柜里而引起的欢声笑语……


还有景光。

哈,关于他的就太多了。降谷记得和他之间的每一个细节,整理了所有的自己允许保存的那些、景光给自己的礼物——当然,现在它们早已无影无踪,只被锁存在脑海中、收藏在心脏间。记忆纷纭,年月却如新,他能回忆的与景光有关的东西太多,他什么都没忘。也永远不会忘记。困惑的微笑、无防备时露出的酒窝、胡茬凌乱的下巴,断弦的吉他和不绝的笑语。威士忌酒杯和黑暗里共享的秘密。还有景光的嘴唇,在这个糟糕的世间里,能够宽慰人心的、熟悉的嘴唇,喜欢微笑、大笑、亲吻他和被他亲吻的嘴唇。在他被纷扰的事物搅乱内心前,在他抽身离开之前,在这一切以前……


之后,他会梦见那个人,有着修长的腿、洞察一切的橄榄绿色的眼睛、永恒的针织帽和下面乌黑的长发,不可言说的感情在此时满溢于心。还有,他那诱人的裸露在外的后颈。


降谷试图把这一切赶走,赶出实现、赶出头脑。他尽了最大的努力,他一遍遍地尝试着,却一次次失败了。


如同该不掉的习惯,如同盛大的仪式,如同虔诚的祈祷者。降谷向他们一一致谢,感谢他们曾经存在,感谢他们在自己的生命中留下痕迹,或是简单地说上一句“嘿,我知道你曾经在的哦,不论如何,我很感激,谢谢你”。降谷感谢他们给予了自己力量。可是除了他本身以外,没有人知道这些,这些每天都要上演的东西。因为降谷无人可说,也无人愿倾听。

 

-

已经将近六点了,降谷将睡意从惺忪的双眼间抹去。他在闹钟响前四分钟把它按掉了。今天看似是普通的一天,实则不是。Vermouth没有打来电话,公安的上级也没有下派新的任务。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所以今日的降谷应当是一个普通人。去波洛咖啡厅做两班倒的工作——这是他自己要求的。因为,正如墨菲定律所述:一切可能出错的事总会出错。


因为在接下来的24小时,他都会逼迫自己忙于工作,所以此刻他有些心不在焉——神游,没错、正是如此。现在周遭安静而平和,无事发生。


地平线蓝得黯淡,甚至零星有几块黑色晕染。像是无意间泼洒出的咖啡、墨水,或是悔恨。前一天晚上,天气预报预测了一场大雨,而难得的是,这一次似乎预测准确无误。

来的正好。


天空也流下了最深沉、最黑暗的泪水,恰好是今天。恰到好处的适宜。

降谷的车在修理店,但这无所谓。融入公共交通环境是轻而易举的事。因为在人群中,降谷像是透明人。一个无人知晓的人。彻头彻尾的零。

 


他不费事撑伞了。不管怎样,其实他并不介意寒冷湿润的倾盆大雨。他又不是糖做的,不会在雨中融化。

此外,下雨所夹带的最美的事物,是雨后的气息。幸运的话,你甚至还能瞧见一道彩虹。

一切都刚刚好。

-

降谷走出公寓楼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敛上双眼、张开双臂,仿佛意图邀请什么。他让大雨将自己彻底洗净——为什么不呢?雨水能够让你感到洁净,仿佛它能够洗去你曾犯下的,所有的罪恶。但它当然不能。

手上染血的痕迹、亲手夺去的生命,这一切罪恶,任何东西都无法洗去。

但是降谷是那样善于伪装。

当降谷到达波洛咖啡店时,已经全身湿透了,头发黏在脸上。

果不其然,这样的他让梓小姐担心了。雨水浸湿了他的鞋子,暗色的水渍沾染在他的衣服上,而湿透的衣服黏糊糊地贴在他的身体上,还有被弄乱的美丽的金发……这些全部让梓小姐的担心更加有据可依,但这并不是全部,甚至不是梓小姐担心的主要原因。

“安室先生,你的免疫系统已经够脆弱的啦。你这样会得肺炎的!”她这样说。在这样如妹妹般关切的话语下,降谷从来无法出言反驳。

 降谷接受了梓小姐的好意,他接过她递给他的毛巾擦干自己,然后回以一个微笑,一个歉意的眨眼,和一句感激的话语。

-

准时准点,恰好是8:45的时候,一个意料之中的客人踏入店门。和平日一样,每隔一天他会来波洛点上自己惯例的食物。降谷总会想,自己是多么希望免费给他上一份特制的“指关节三明治”,附加发自内心的冷嘲热讽。

“早上好。”冲矢昴向店员打招呼,然后找了个位置坐下,“我想来一份……”

“波洛特制的美味提神温热的黑咖啡,三份大小的,对吗?”梓小姐微笑。

“啊不、谢谢。我想要一杯波洛最好的苏格兰威士忌。什么都不加,碎冰也不需要。”

“哦!”梓小姐眨眨眼,“这个时间喝烈酒似乎有点早不是吗,昴先生?”


“嗯…确实,我想也是。但是今天是个例外。而且,我想我能遵守‘现在五点了’的原则、准时离开。”他回以微笑。

——看来他果然记得这个日子。

降谷咽下了嘴里的苦涩,他拿起一个玻璃杯,将blue Johnnie加至杯子的四分之一处。这不是最上乘的苏格兰威士忌,绝不是,但这是波洛所拥有的最好的。

“冲矢先生,如果你还有其他需要的话,请随时告知我们。”

现在是十一月,尽管寒冷蚀骨,但仍未到戴手套的日子。当降谷把饮品放在冲矢面前的杯托上时,那人裸露的手指在降谷的手边微微合拢。那双手很温暖,和降谷记忆中的一样,和那一天一样。降谷记得,曾经自己迷恋上了那指尖的温暖,那份迷恋微乎其微。接着他提醒自己,时间也好空间也好,那双手都不属于自己。很久很久以前,降谷就这样告诉自己,那双手,那带来无尽痛苦、却又让他感到如此熟悉的十根手指,还有它们所带来的温暖,都不属于他,而他也不想再和那个人有任何关系。

 降谷必须一遍遍提醒自己——他不渴望它们。

他必须一遍遍警告自己——他对那个人毫不在意。

-

下午三点左右,柯南和他的小伙伴们出现了。他们谈论着家庭作业还有属于一年级学生的闲话,讨论自己最喜欢的超级英雄和最鄙视的坏蛋,最喜欢的这个和那个。这些对七岁的孩子们来说重要的东西。


“昴先生,你也在这呀!”其中一个侦探小子说道,是脸上有雀斑的那个,降谷记得他叫光彦。

孩子们主动地围到冲矢昴的桌旁坐下,降谷准备了四杯热可可、里面融化着棉花糖,还有三块红丝绒蛋糕和一个柠檬派。不论孩子们说什么、闲扯什么,降谷都表示同意,并且热情地点头。但是孩子们的声音却如同从降调的录音机传出来一般,因为他的思维早已飞向别处,到了很远的地方。

“哇,这个蛋糕像天堂一样美味!安室哥哥,是你做的吗!我可以再吃一块吗?”元太问道。

“阿笠博士和哀酱尝不到真是太可怜了……这个蛋糕实在是太好吃了!”

“那我帮你们打包几块,你们再带给他们吃如何?”降谷这样建议道。

“谢谢你安室先生!你真是太大方啦!”光彦这样说,降谷闻罢笑了。

这是他最喜欢的部分。

降谷最开心的事就是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快乐。一旦涉及到他的朋友们——好吧,尽管他们现在一个都不在了,但他仍然感觉这些家伙就在自己身旁、甚至仍然是自己的朋友——他总把自己放在最后。如果他们感到快乐了,那么降谷也会感到同样分量的快乐。

“如果可以的话,安室先生,我也想来一块那个蛋糕。我不想错过尝试‘天堂的味道’的机会。毕竟这可能是我毕生离天堂最近的一次呢。”冲矢昴说。

没错、就是这样,这个混蛋。红丝绒蛋糕又红又令人厌恶……而且又红。就和你一样。

“我不怎么中意甜食,但是这个红丝绒蛋糕实在是好吃得难以言表。我记得从柯南那听说你不介意把火腿三明治的秘方分享给别人,所以……如果这两者对你来说没有区别的话,我也想知道红丝绒蛋糕的配方呢,安室先生。”

“冲矢先生想要我的蛋糕的配方?那你可得先吻我(You’d have to kiss me first.)。”

不。

不,不是这样的。

降谷想说的是——他本该说出口的是——“我可不是轻易泄密的人(I don’t kiss and tell)”或是“你得先杀了我(You’dhave to kill me first)”,但是他还没想好该说哪句……

天呐,为什么?为什么!


 “啊咧咧,我猜新一哥哥会把这个称为‘弗洛伊德式口误’哦。”【注:弗洛伊德式错误指,一个人不经意间的口误、笔误等并不是无意义的,而是受到潜意识的影响。】

“我想……这件事确实提上日程。”冲矢昴笑了,侦探团的孩子们也笑成一片。


----tbc-----

 因为我这边lofter网页版最近有点崩,发不了链接qwq

原文链接我放在授权的评论里啦~原文就10000多个单词、非常精彩。作者大大对赤安相处的模式和心理状态把握的特别好,推荐大家去看~

其实是今年三月就翻译完了的,这一周会全部重发上来的~

 


评论 ( 10 )
热度 ( 102 )
  1. 共7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0o四叶o0 | Powered by LOFTER